“抢救槟州”系列（四）：抢救双溪槟榔 还我美丽河川

前言：

50年前的槟榔河（或称双溪槟榔河）曾是槟城最美丽的河道。但是，50年后的今天，槟榔河不只是马来西亚最污染的河流，甚至还是亚洲最污染的死河之一。

目前，槟榔河的污染程度达到最高的第5级；政府订在2010年将其漂白至第3级，并在2015年达到人人可放心下河游泳的第2级目标。

然而，如果只是一味通过漂白来改善槟榔河的污染程度，却没有想方设法切断所有的污染源头，我们很难乐观看待槟州政府所订定的上述目标。

槟榔河主要是由瀑布河(Sungai Air Terjun)、阿逸布爹河(Sungai Air Putih)、亚依淡河(Sungai Air Itam)、弄浪河(Sungai Dondang)与日落洞河(Sungai Jelutong)汇流而成。

随后，这些污染的河水就通过槟榔河口直接流入大海。因此，若政府无法解决及控制槟榔河的污染程度，那么槟岛一带的海域亦将受到严重污染。

根据统计，槟榔河及上游河流的两岸，总共有大大小小超过500个排水管或出水处，将污水直接引进河流内。这些污水包括家庭废水（洗澡、洗衣、抹地、洗车、煮菜）、工业污水（黑油、染料、化学药水、汽油、柴油）、商业污水（小贩中心或巴刹废水、油渍）或沙石流失导致河水泛黄等。

当然，这还不包括人民直接抛入河内的垃圾，或是通过各种排水道引入河流的垃圾或硬体废料等。这种通过直接或间接方式抛入河内的垃圾，尽管属于污染槟榔河的导因之一，但这绝非单一或者是最主要的导因。

有关当局目前在槟榔河主要部位装置垃圾过滤器，确保能够阻止体积较大的垃圾继续流到下游甚至流出海口，但其实际效益还是成疑。从1993年开始，联邦水利与灌溉局曾在槟州推动“爱护我们的河流”运动，然而这项运动所取得的成效毕竟有限！

因此，民主行动党认为有必要通过推介“抢救槟州”系列（四）：“抢救双溪槟榔，还我美丽河川”，提出我们要如何改善槟榔河污染问题的锦囊妙计，进而恢复槟榔河当年美观又清澈的外貌。

当然，我们不能只是单靠政府单方面的努力。若没有民间积极配合，任何要改善槟榔河的计划或努力都不可能取得预期的效果。

总体思考：

我们发现联邦政府、槟州政府与地方政府对挽救槟榔河所提出的各种方案，主要单纯地以恢复河流水质、控制垃圾流量作为重点，却忽略了河流保护工作的重点，其实还包括恢复河流生态系统。

1.恢复河流水质：以污水处理作为重点，主要以水质的化学指标作为保护河流行动的整体目标。

由于西方国家在第二世界大战后，面对工业急剧发展、城市规模扩大导致工业和生活污水直接排入河流，造成河流严重污染。从1950年代开始，西方国家把河流管理的重点，放在污水处理和河流水质保护的层面上。

为了恢复河流水质，政府投入巨额资金。通过加强管理、强化污水处理和控制排放，推行清洁生产。著名的工程案例包括美国俄亥俄河、英国泰晤士河等的水质恢复工程。

2.恢复河流生态系统：从1980年代初期开始，河流保护的重点从认知上发表了重大转变。河流的管理从以改善水质作为重点，拓展到河流生态系统的恢复。这是一种战略性的转变。

西方国家在这个阶段的河流生态恢复活动，主要集中在山区溪流或小型河流，而目标多为恢复单个物种。典型的案例计有阿尔卑斯山区相关国家，诸如德国、瑞士、奥地利等国家开展的“近自然河流治理32程”，在过去20多年取得了斐然成效，并积累丰富的经验。

这些国家制定的河川管理方案，注重发挥河流生态系统的整体功能；注重河流在三维空间内植物分布、动物迁徙和生态过程中相互制约及相互影响的作用；注重河流作为生态景观和基因库的作用。

河川的生态工程在德国称为“河川生态自然工程”，日本称为“近自然工事”或“多自然型建设工法”，美国则称为“自然河道设计技术”。如今，一些国家还颁布相关的技术规范和标准。

民主行动党主张通过两者结合，同时引进新的管理技术，并辅以提升河道、加固河堤、美化河岸等工程，还有采取严厉执法及民间全面配合的努力，确保槟榔河能够在未来二三十年恢复成为国内最清澈的河流之一。

行动目标：

1.切断污染源头：即刻切断所有直接或间接将污染水源或物质引入河流的渠道及管道，作为遏止河流污染程度进一步恶化的最直接方法。
2.提升建筑排水系统：寻求所需拨款提升建筑群，尤其是甘榜马来由组屋及打枪埔组屋，还有各大小贩中心、巴刹及中小型工厂的排水系统，确保所有污染水源或物质不会长期流入河内。
3.河边建筑面向河流：通过地方政府立法规定所有设在河边两岸的建筑物，必须改变并确保其面向河流，进而确保住户不会直接将垃圾抛入河内，或将所有污染水源或物质引入河流。
4.提升河道加固河堤：提升甚至改变现有的河道流向，同时提升及加固现有的河堤，确保不会造成河堤倾斜或崩倒导致泥沙流失，并有助于克服河流泛滥引发水灾。若有必要，可提议另设地下排水道把一部分污染水源引入中央排污处理系统，从而加速净化及漂白河水的整体进展。
5.美化河岸：一旦恢复河流水质的工程明显取得成效，州政府与地方政府就可开始推动一系列美化河岸的工程，包括增设有助于推广旅游的卖点或据点，以带来锦上添花之效。
6.善用河流生态系统自净功能：由于河流与周围的动物、植物及微生物组成生机盎然的河流生态系统，而河流又是河流廊道生态系统的动脉，因此治河不应只是孤立地处理河道的水体，而要综合恢复整个河流的生态系统，促进其健康同时具有可持续性。这也包括加强河流自我净化的功能，确保能通过河流生态系统减低河流的污染程度，同时达到净化河流水质的目标。
7.严厉执法与加强宣教：鉴于地方政府与环境局执法严重不足，因此有必要成立河岸巡逻队不定时展开突击检查，并揪出所有乱抛垃圾或其行为足以导致河水污染的不负责任者。与此同时，州政府与地方政府有必要通过各种管道展开宣传与教育工作，提高人民关注河流污染的醒觉意识。
8.加强征税领养功效：对所有设在河岸两旁或邻近一带的商店、工厂或住家，以及所有使用河流作为维生工具者征收河流保护税，通过互惠互利的方式共同保护槟榔河。至于所有设在河岸边的学校，包括中学与小学都必须强制领养有关的河段。

落实方式：

民主行动党建议通过4个阶段来落实上述所建议的行动目标：

1.救亡阶段（首3年）：切断污染源头、严厉执法与宣教、加强征税领养功效等。
2.漂白阶段（首5年）：提升河边建筑群排水系统、善用河流生态系统自净功能、引入漂白河水及控制污染的先进技术等。
3.提升阶段（耗10年时间；从第5年开始推行）：规定河边建筑群面向河流、提升河道及加固河堤等。
4.增值阶段（耗15年时间）：美化河岸、加强旅游价值与宣传卖点等。

建议方案：

1.改善屠宰场排污设施
• 鉴于槟岛市政局卫生部门位于利华路的畜物屠宰场基本设施不足，加上其排污过滤系统太过陈旧，以致污水直接排入河流造成槟榔河严重污染，因此槟州政府有必要认真改善及通过现代化方式提升现有系统
• 严格执行法律指南规定畜牧业者现代化粪便污水过滤基本设施，以符合BOD（生物需氧量）需达到50ppm及COD（化学需氧量）需达到100ppm的标准
• 长期而言，为了达到美化河岸的效果及提升其旅游价值，有必要考虑将屠宰场迁至更适当的地点

2.切断其他污染源头
• 减少现有超过500个将污水排入河流的水管或出水处
• 即刻封住所有严重污染河水的水管或出水处
• 禁止在河边设修车厂或其他足以严重污染水源的行业

3.改变现有建筑群设计及排水系统
• 确保甘榜马来由组屋及打枪埔组屋的家庭废水及生活废水不会直接排入河流
• 所有设在河边或邻近的巴刹、小贩中心、中小型工厂必须改善其排水及排污过滤系统
• 规定所有河边建筑物必须面向河流，而不是背向河流

4.采取严厉执法行动
• 严格执行所有跟环境相关的法令与条例，同时加重罚款额或其他刑罚
• 设立由地方政府跟环境局组成的河岸巡逻与执法队，对抛垃圾或污染河流者或商家展开不定时的突击行动
• 对于所有顽固不灵的重犯者，可考虑判处到河边从事社区劳作20至60个小时不等

5.加强宣传、教育与领养功效
• 设立大型的广告宣传板或告示牌，提醒民众不要把垃圾抛入河流
• 在许多人往来的河岸一带放置更多垃圾桶，方便公众丢弃垃圾
• 通过印制及派发传单，以及通过报章广告宣传保护河流的重要性
• 鼓励所有中小学设立环保团体，加强灌输学生关注环保的意识
• 所有地点靠近河边的中小学必须负责领养及监管有关河段
• 河岸两旁的住屋与商店必须负责领养及监管其毗邻的河段
• 所有负责领养单位必须定时提呈观察报告，同时向相关政府机构报告水质情况

6.征收河流保护税
• 通过槟州立法议会立法强制征收河流保护税，让民间共同承担保护河流的重责大任
• 所有工厂或大型公司必须根据其税前盈利缴付1.5%至2％的河流保护税
• 所有中小型公司或商家必须根据其税前盈利缴付1％的河流保护税
• 所有以河流作为维生工具者必须根据其收入缴付不超过1％的河流保护税
• 所有河边的住户必须根据其全家可征税收入缴付0.5％的河流保护税
• 州政府所征收的河流保护税，必须悉数作为保护河流及改善水质的用途
• 一旦河流水质获得改善，州政府可以考虑豁免住户缴付河流保护税，同时考虑降低商业机构所要缴付的河流保护税

7.提升河道、加固河堤、美化河岸
• 通过提升或改变现有河道流向，减少污染物质直接流入槟榔河
• 考虑另设地下排水道把一部分污染水源引入中央排污处理系统
• 提升及加固河堤防止河堤崩塌并造成泥沙流失
• 通过对河流水深与地形勘察，设计更好的洪水与水灾预报系统
• 长期在河岸从事美化工作，包括大量栽种树木

8.引入漂白河水及控制污染的先进技术
• 善用及加强河流生态系统自净功能
• 大量采用低成本又有效处理多种类污染物质的CDS净河系统
• 采用生物细菌加强净化河水及除臭的效果

9.加强旅游价值与宣传卖点
• 扩大现有的红树林范围作为季候鸟牺身的地点
• 善用现设的旅游码头增设岸边咖啡座及餐厅，并在入夜时分提供表演节目等
• 开发旅客乘船游览两岸的观光配套

10.设立槟州抢救河流特别委员会
• 结合各相关领域的专家、政府机构代表、非政府组织代表与民间团体代表共同组织槟州抢救河流特别委员会
• 定时召开会议了解并监督州内各大小河流的污染程度，同时寻策解决其水质面对污染的问题
• 寻求联邦政府拨款或开拓其他的收入来源，确保各项抢救工作及计划能够如期展开

总结：

我们认为抢救槟榔河的工作，不完全只是槟州政府的责任。相反地，民间团体、非政府组织及个人都有义务配合政府的行动，尽全力改善这条属于全亚洲最污染河流之一的槟榔河。

槟州政府目前对抢救槟榔河所提出的各种方案，依然处理改善水质的阶段。如果河流水质恶化的趋势未能有效遏制，我们绝不可能进入恢复河流生态建设的阶段。

因此，我们有必要积极借鉴先进国家恢复河流生态的经验，将之用来抢救槟榔河的水质及环境生态，而不必再走西方国家的弯路。然而，在借鉴这些国家的经验同时，我们有必要立足于本身的国情，并综合考虑我国经济社会发展阶段，以及槟州特有的自然条件，进而制订并推广抢救及保护槟榔河的战略方针。

若有任何意见或建议，欢迎电邮至nweiaik@gmail.com。

“抢救槟州”系列行动小组负责草拟